巧红身上或是雪蛋儿一样的脸上抓摸上一把。偏偏这时候老天爷就帮了他,人走时运马走膘,就是这样,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在郭安屯荡漾起春心想要动手时,一个拥挤的人浪过来,就把妩媚可人的巧红恰到好处地送进他的怀里。郭安屯乘势就把手摸在巧红圆鼓鼓的胸奶上;巧红也是老于此道的人,她的手在下面也一下伸到他的裆里。两个人对着眼一笑就赶紧往人群外挤。挤出人群却找不下一块可干苟且之事的地方。人毕竟和猪狗不一样,猪狗才不管大十字不大十字哩,猪狗在啥地方都母的背公的哼哼唧唧地干那种事情,猪狗不懂得羞耻。但这俩个人还是知道啥是羞耻的,他们要是像猪狗一样在大十字上弄开那事,那公社门前的斗争会就开不成了,成百上千的人就都会扭过脸来看更好的热闹。连红卫兵都会跑过来。巧红下面水汪汪的有些夹耐不住,她想拽着郭安屯到村外去找一块庄稼地,她喜欢和郭安屯弄那种事,郭安屯弄起那种事情比她的男人虎堆有本事。自从有了那种关系后,他们实际上就没有断过,常偷偷摸摸地往一起凑,每一次她都被弄的死去活来的嗷嗷叫。那可不是受了苦难的要死要活的嗷嗷叫,那是享受了神仙般快活的死去活来的嗷嗷叫。今天在下马河的大十字上,巧红想消消遥遥地再好好受活上一回。郭安屯腰里的东西硬的和小镢把似的他当然也想,不过他心里还窝着一件要紧事,那就是他急着想和二儿子郭土改见上一面。二儿子郭土改几十天不回家照面,今天突然就提着喇叭筒站在狮子头上威风凛凛地成了红卫兵的头头,他高兴的有些担心,不见上一面心里不瓷实。再说眼下也不是干那事的时候,干那种事得有房子有炕,有厚厚软软的棉被才行,这是下马河的大十字,还是忍一忍吧。
巧红不依非要往村外去,郭安屯就说:“行,你稍稍等一下,我进去找土改说一句话。巧红你看见没有,刚才手里拿着喇叭筒站在狮子头上喊口号的家伙就是我儿子土改,这狗日的几十天不回家,倒有出息了。”巧红才不管刚才狮子头上站着的是什么妖魔鬼怪,她现在心里想的就是找一块好地方。“你快点,别让人家等的时间长了。”巧红脸上有些不高兴。郭安屯朝前走几步,又怕巧红等的不耐烦,拍尻子走了,就想起自己布袋里还有五块钱,这五块钱在他的布袋里可是装了些日子了。这五块钱不是他年底分红挣下的,从入社到现在他还没有从生产队里分到过钱呢,他孩子多累数大,每年挣下的工分连口粮都抵不回来,哪里还能分红挣下钱。这五块钱是他大儿子郭解放省下的津贴和他脚上的胶鞋一起邮寄回来的。他装在身上一直舍不得花。现在为了笼络住巧红,就大大方方地掏出来。他应该给巧红,巧红和他来来往往好了好几年,让他风流受活了好几年,他还从来没有给过巧红钱呢,一个分分洋都没给过。一个男人在相好的女人身上一个子儿都不花真有些说不过去。郭安屯把五块钱掏出来,显得挺大方,说:“巧红给你五块钱,你先到供销社买点零嘴,完了就在这等着,我找见土改说两句话马上就过来。”郭安屯把钱递给巧红的时候没有忘了在她白嘟嘟的手上捏摸一下。
巧红手里接住钱脸上不高兴的怨气就没有了,明明媚媚的笑又在她雪蛋儿一样的脸上浮现出来。她和郭安屯好图的不是钱,但她也不拒绝钱,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谁能拒绝。人活在世上忙忙碌碌的都还不是为了这几张纸票票,这就是巧红的逻辑。不要鄙视巧红,山里农民挣钱不容易,像巧红这样的女社员在卧马沟满满地干一天挣不下两毛钱。这五块钱比巧红在庄稼地里干半个月挣的工分还多,她能看不上这五块钱。五块钱搁在哪一个农民手里都是沉甸甸的。农民苦呀。
郭安屯把钱给了巧红就放心地走了。巧红在后面还是再催一句:“快点啊,人家等你。”她的口气明显地柔细了。巧红把五块钱收起来,她才舍不得跑进供销社去胡乱地买零嘴呢,山里的女人可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山里的女人都爱惜钱。巧红把五块钱收起来,就傻傻地坐在大十字街拐角的路口上等起来。巧红想好了,就冲这五块钱也要和郭安屯好好地弄一回,不管在啥地方都行。对,在回家路上的山林里野合一次更有意思,现在天不热也不冷,在山坡上的树林里找一块干净的草地软软的睡在上面和在炕上是一样的……
郭安屯回到大十字上的人群里,更找不见儿子了。拿着喇叭筒的郭土改不知道领着红卫兵钻到哪条巷里破四旧去了。郭安屯转来转去心焦的跑了一脸汗,还是没有找见他有了出息的儿子,心里又还掂记着等在背巷口上的巧红,他真想一拍尻子引上巧红走毬了,钻到那个山沟沟里享自己的福去,管他儿子是成龙变蛇发财倒灶。唉,心里虽有这样的念头,他还是丢不下手,痴心父母古来多,郭安屯也跳不出这个圈子。他宁可耽误了自己的美事,宁可把巧红晾在边上,也要见见自己的儿子。儿子是个平常人倒也罢了。儿子现在出息成人物了,大十字上成百上千的人,就儿子一个站在高高的狮子头,那么多红卫兵就听他的号令,往日那么威风那么牛皮的公社书记公社主任都向儿子低头认罪。这样的儿子不见见怎么能行。
最后
第二十四章(4/9),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